我会对《种芹人曹霑画册》的鉴定、考证、推论的看法不可能完全一致,我会只能对其中的主流意见,即我会倾向性的意见做一介绍,但下面的每个观点都是明确的。
一、 接受“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”及重要成员杨仁恺和专家劳继雄,关于此《画册》年代判断的意见。
鉴定组贵州省博物馆对该《画册》留存的记录为:“一九八九全国书画鉴定组鉴定,认为与曹雪芹无关,不象造假,存疑。”杨仁恺先生的鉴定笔记是:“画是乾隆时人作,诗与画同时。”劳继雄亦将此画列为资料类——“清·曹霑《瓜果图册》(八开),并注明此画似与曹雪芹有关。杨先生的鉴定年代的意见应是定谳之论。启功、傅熹年、刘九庵、谢稚柳等人也都同时看过此画册,并无提出异议。专家们同时提出一个尖锐问题,即乾隆年间是否有两个以上的曹雪芹?
二、有坚实的资料可证明: 画册中题诗人曹霑与陈浩、陈本敬父子在生活年代上都有交集,并且有交往。
陈本敬和他的父亲陈浩在《清实录》上都有记载,为清乾隆时直隶昌平人。陈浩(1695—1772),字紫澜,号未斋,室名生香书屋,自称“生香老人”,有子陈本忠、陈本敬,陈本敬为陈浩次子,在陈浩的《生香书屋诗集》中有携子同游诗数首。陈本敬是乾隆二十五年庚辰科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,官翰林院检讨。
根据朱新华同志发现的资料清代张大镛(1770—1838)《自怡悦斋书画录》卷十九“册页类”记载的第一条目录为《李谷斋墨山水、陈紫澜字合册》。其中,第八幅著录陈浩书李白《秋登宣城谢眺北楼》,诗后有生香老人陈浩跋曰“曹君芹溪携来李奉常仿云林画六幅质予,并索便书。秋灯残酒,觉烟云浮动在尺幅间,因随写数行。他时见谷斋,不知以为何如也。生香老人再笔。”曹霑的字号中,有一字号便是“芹溪”。
三、陈本敬在此《画册》上的题诗、印章不假。在《自怡悦斋书画录》中第十幅有陈本敬题“南皋小亭台”诗一首,前有“玉壶冰”长方印,后有仲思陈本敬题款,及“陈”、“本敬”、“仲思”印。后经北京曹雪芹学会顾斌同志查到2001年秋,敬华(上海)拍卖股份有限公司,古籍尺牍名人墨迹专场有“陈本敬书诗稿”上拍,其墨迹印章均有图可与《画册》比对,完全吻合。可知曹雪芹署名的的画页,《画册》中陈本敬的两幅题诗及印章,与陈本敬上拍的作品,三者完全一致,能够互相印证。
再,台湾黄一农先生对《画册》中闵大章此人的考证,其推论极有价值。考证结果,闵大章其人也与曹雪芹属同一时代的人。
四、《画册》的八幅图画属文人没骨写意画,不是工笔画,不是商品画,均属作者抒情自娱的文人画。均反映了“种芹人”的心态与情趣有关。“种芹人” 的款识与曹霑的字号芹圃,我会认为两者关系是一致的。在《画册》和《书画录》中,曹霑的名字与种芹人、芹圃、芹溪连为一体,确为一人,乾隆二十六年间不会再有两个以上的曹雪芹。
五、 闲章不闲。画册中,有多枚印章,在第六幅图,有一长形引首闲章“忆昔茜纱窗”。此印文中的“茜纱窗”在《红楼梦》中多次出现,第四十二回回前诗:“茜纱公子情无限,脂砚先生恨无多”。第五十八回《杏子荫假凤泣虚凰,茜纱窗真情揆痴理》,第七十九回林黛玉为贾宝玉修改“芙蓉女儿诔”,将“红绡帐里,公子多情”改为“茜纱窗下,公子多情”;此回是书中的经典篇章,曹雪芹在乾隆26年时,钤盖“忆昔茜纱窗”闲章。通过《红楼梦》一书,“茜纱窗”几成贾宝玉的代称。我会认为除去种芹人之外,别无二人刻此闲章。
六、第六图的落款是“种芹人曹霑并题”。落款中的“曹”、“种”、“芹”、“题”、“霑”字均带有明显的章草笔意,而且是明显的带有汉隶味道的章草笔法。孔祥泽先生对曹雪芹书法的多样性有独特研究,他多年以前就这样评论曹的书法,有书为证,他的说法和落款人曹霑笔法完全吻合。从曹雪芹的书法鉴定其书画作品,也是曹学会一种大胆尝试。
七、对曹霑落款中“并题”的认定。此图是唯一种芹人曹霑落款的题诗。关于是曹霑“再题”或“并题”的字样,有两种意见。我会认为不是“再题”,因为“再题”无解,“并题”的“并”是章草的写法,“并题”至少说明《画册》的画与第六图的题诗是一人所为。同时,其余七幅画与曹雪芹生平思想、《红楼梦》一书内容有何关系都有继续深入研究的价值。